每每有家鄉或外地的朋友來南京,倘若他們有時間,有興趣了解、欣賞南京曆史文化,我總是饒有興趣地帶他去夫子廟轉一圈,因為夫子廟的儒家文化積澱豐厚,是體現南京傳統文化的一張名片。
一、夫子廟的解釋
介紹夫子廟需要首先解釋夫子廟的名稱。
“子”是中國古代對有學問、有思想、有德行人的尊稱。例如李耳稱老子;莊周稱莊子;孟轲稱孟子;荀卿稱荀子;墨翟稱墨子;韓非稱韓非子;孔丘稱孔子,尊稱孔夫子……由此有諸子百家一說。
“廟”是祭祖的地方。孔子出生在山東曲阜,故山東曲阜設孔廟。建設南京夫子廟的意義在于供奉、祭祀孔子的同時弘揚儒家文化、傳承曆史文脈,故夫子廟又叫文廟、文宣廟、文宣王廟。建設南京夫子廟景區有彰顯南京城市傳統文化,帶動城市景區特有的商業文化的需要。
廣義的夫子廟由孔廟、學宮、貢院三大建築群組成。狹義的夫子廟就是指孔廟。根據孔廟與學宮之間的區域很難分的實際情況,故本微文中的夫子廟的範圍是指北起學宮尊經閣,南至夫子廟廣場泮池對岸的二龍戲珠照壁之間,含東市、西市商業街在内的區域。
位于夫子廟北面的尊經閣立面 高祥生工作室攝影
夫子廟廣場上镌刻“天下文樞”的木牌坊 高祥生攝影
夫子廟廣場東側的晚晴樓 高祥生攝影
夫子廟廣場西側的商鋪 高祥生攝影
在夫子廟區域内的東市工藝品店 高祥生攝影
在夫子廟區域内的西市工藝品店 高祥生攝影
夫子廟景區應指東起吳敬梓故居區域,西至中華路、瞻園路區域,北起建康路夫子廟牌坊入口,南到桃葉渡公園南側的一片區域。
建康路處夫子廟牌坊入口 高祥生攝影
吳敬梓故居西側的建築景觀 高祥生攝影
中華路處夫子廟牌坊西入口 高祥生攝影
桃葉渡南側的景觀 高祥生攝影
夫子廟景區與秦淮風光帶有大部分區域是重合的,隻是秦淮風光帶的範圍更大些。(見本人微文“六朝煙雨 吳風新韻”所述)
二、千年文脈 立德樹人 建立學宮
東晉成帝司馬衍鹹康三年(337年),根據丞相王導“治國以培育人材為重”的提議,立太學于秦淮河南岸。當年隻有學宮,并未建孔廟。北宋仁宗景佑元年(1034年),移學宮于秦淮河北岸現址,并在學宮的前面建祭奉孔夫子的廟宇,即夫子廟。在學宮的前面建夫子廟,目的是在于希望士子遵循先聖先賢之道,接受封建教化。
學宮主要建築有明德堂、鐘鼓樓、尊經閣、敬一亭等建築。
人們通常從大成殿進入學宮,大成殿後東側設玉兔泉景觀、西側立南京僅存的元代《集慶孔子廟碑》、《封至聖夫人碑》、《封四亞聖碑》石碑三尊和南朝《孔子問禮圖碑》石碑一尊。
位于大成殿後東側的玉兔泉 高祥生攝影
大成殿後有元代石碑三尊和南朝石碑一尊,現作為重要文物保存着 高祥生工作室攝影
學宮與大成殿之間以一院落空間過渡,進入學宮的明德堂需要通過一段隔牆,隔牆的入口處設有懸挂清代狀元秦大士書寫的“東南第一學”匾額。
東南第一學 高祥生攝影
明德堂是學宮的主體建築。明德堂是培養舊時人才的場所,設有縣學、州學、府學、國學四個等級的教育制度方法。明德堂前有“習禮”和“仰望”的鐘鼓樓,兩樓相對而望,庭院中不時鳴有鐘聲、鼓聲。明德堂庭院東西兩角立有镌刻宋代理學家朱熹對搞好教育的警句“學而不厭”、“誨人不倦”。雖然我認為朱熹理學家有違背人性的内容,但他的這兩條警句,則可作為當今教師和學生的座右銘。明德堂門匾集南宋狀元文天祥手迹,楹聯由書法大家于右任手書。明德堂内現辟為雅樂宮,室内高懸“金聲玉振”的匾額,匾額下立有數挑古代樂器編鐘,不時有年輕人敲打編鐘發出樂聲。
從明德堂去尊經閣要經過一段開闊地,尊經閣在不大的學宮空間中顯得高大、挺拔、精神。夫子廟原尊經閣建于明嘉靖年間,上下兩層各五間,用作收藏明代儒學經典書籍,尊經閣也是幾毀幾建,曆盡磨難,最後一次重建于上世紀88年。現在的尊經閣為三層,為展示中國書院曆史,收藏、展示傳統經典書籍所用。……學宮是一個具有儒學氛圍和學究氣息的場所。
尊經閣與文創産品賣品店 高祥生工作室攝影
三、夫子廟的建築等級
孔夫子尊稱孔聖人,奉為萬世之表。自漢代獨尊儒學後,儒家的地位令人仰止,以緻自漢代起曆朝皇帝都祭拜孔子。因此建造孔子廟必須是高規格、高等級的建築形制。
據說在建造山東曲阜孔廟建築,關于如何處理孔廟與皇宮建築的等級關系時,孔家人說了這樣的話:“我們孔家讓皇家一塊磚”。此話是否屬實我未考證,但全國的孔廟都是非常了得的建築。
南京夫子廟的規模、等級不及山東曲阜孔廟,但南京夫子廟與毗連的其它建築相比,都顯得高大、寬敞,氣宇軒昂,莊嚴肅穆。
夫子廟是一組中式建築,入口為三開間兩進深的門鬥。門扇滿布門釘,飛檐起翹,屋脊鸱吻相望,入口兩石獅守望。大成門後兩側為碑廊,地面甬道通向大成殿台階,甬道兩側有孔夫子12門生的雕像,個個溫良、恭儉、謙讓。
中式的、端莊的、威嚴的夫子廟入口 高祥生攝影
甬道兩側有12門生的雕像 高祥生攝影
與大成門對應的建築是宏偉的大成殿,大成殿正脊和殿前丹墀皆有二龍戲珠的雕刻,平台上佇立着4米多高的孔夫子青銅雕像,雕像身子前傾,雙手作揖,神情自若而謙和。
大成殿正脊和殿前丹墀皆有二龍戲珠的雕刻 高祥生攝影
端莊、謙和的孔夫子兩手作揖的雕像和莊嚴的大成殿 高祥生攝影
在孔夫子雕像後是大成殿,大成殿為孔廟主殿,重檐五開間,檐下有兩層鬥拱密布,邊脊呈龍形狀曲線,法戗呈弧形起翹,造型端莊而優美……孔廟的形制無疑高于民間的建築。大成殿中有孔夫子畫像高6.50米,另有四亞聖顔回、曾參、孔伋、孟轲的漢白玉雕像和聖人的介紹……這裡所有建築、構築物、雕像等都是按皇家建築形制設定的。
大成殿室内挂置的孔夫子巨幅畫像 高祥生攝影
廣場上棂星門、牌坊、聚星亭、魁星閣等明清的中式建築設計精典、工藝考究,廣場的建築物、構築物相互間的比例恰當、尺度協調……很顯然設計者除了對中國古典建築形制娴熟外,同時也恰當地把握了中國傳統建築設計中局部與整體,單體與建築群的比例、尺度關系,同時也充分體現了儒學中“不過不及”,“不偏不倚”的中庸思想。
廣場上的棂星門 高祥生攝影
廣場上的聚星亭 高祥生攝影
通過木牌坊的楹聯柱形成的“門洞”可以看到泮池,看到秦淮河上的明黃色船舫,看到醒目的巨龍起舞的大型照壁。巨大照壁的底色為土紅色,巨龍為金色,在秦淮河岸綠色的水面襯托下,尤為氣度不凡。
從文德橋看秦淮河 高祥生攝影
從學宮後部的尊經閣起經明德堂、大成殿、孔夫子像、大成門、棂星門直至“天下文樞”木牌坊和巨龍飛舞的壁雕,均在一條軸線上呈左右對稱布置,這條軸線控制着夫子廟的建築、壁雕、裝置等的規劃,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又遵循、聽命于“真龍天子”,我想這也應該是儒學的本質。
夫子廟的建築、壁雕、裝置等的規劃均在一條軸線上呈左右對稱布置 高祥生工作室攝影
四、儒學的缺失
供奉、祭祀孔子,宣傳儒家的道德觀念,治學思想,無疑是弘揚中華民族的優秀文化,它對穩定中國的社會秩序,建立良好的社會道德觀念,建立文化自信、民族自信具有積極意義。通過夫子廟的參觀學習人們可以了解到傳統文化的博大精深。但不足的是儒學内容和科考内容嚴重缺失對科學知識的教育、宣傳。人們在儒學教學中心的明德堂中看到的僅是儒雅的禮儀和優美的音樂演示教育。在尊經閣展示的書院、學堂的教材、考卷中看不到自然科學的知識内容。……而倘若我們在宣傳儒學的同時也能及早加大宣傳墨家的思想,墨家的成就,豈不對中國的教育内容更加完善。倘若我們能更加多地宣傳法家,則可對建設法治社會有更多的幫助。……因為這些也是中國傳統文化中的寶貴财富,現今我們似乎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儒學對中國文化,對中國社會進步無疑是有貢獻的,但儒學對中國的文化教育、民族精神也是有缺失的。